方静波:“疫”不容辞!

 抗疫精神
 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,“生命至上、举国同心、舍生忘死、尊重科学、命运与共”的伟大抗疫精神,同中华民族长期形成的特质禀赋和文化基因一脉相承,是爱国主义、集体主义、社会主义精神的传承和发展,是中国精神的生动诠释,丰富了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内涵。
  在家人眼中,她是慈爱的母亲、贤惠的妻子、孝顺的女儿。但在同事眼中,她却是处变不惊、临危不乱、沉稳坚毅、顽强拼搏的代名词。方静波扎根地面服务部20余年,经历过无数次急难险重任务摔打磨炼。面对此次新冠肺炎疫情,她更是奋战在抗疫保障一线,带领地面服务部全体干部员工,无惧无畏、无怨无悔地战斗在民航保障一线,为铺就医疗物资运输之路做出了重要贡献!
  
  方静波(邹勇/摄)
  夜里23时,东航武汉公司地服部总经理方静波给同事打了5通电话,催问大家是否到岗,保障工作是否做好。
  对方静波来说,这样的电话与往常不一样。没有了往日的热闹,机坪上意外的安静。跺跺脚,拿出手机,哈一口气,用手一擦,打开微信的聊天界面,方静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  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一分钟、两分钟、三分钟……
  “确认,航班起飞了!”提示音响起,蹦出了一条新消息,方静波兴奋得差点哭出来。
  看了一眼时间,零点整。
  那是2020年1月25日,农历大年初一。
  面对采访,方静波介绍:“‘封城’之后,这是第一个援鄂航班,是救命的航班!我们在除夕夜接到保障任务,没有一个人说不,都在群里报名,争着抢着要来。”讲到这里,她有些哽咽。为了避免在采访中失态,她移开了目光。
  我低下头,打开手机地图,搜索了一下上海与武汉的距离:825公里,驾车10多个小时。
  这个救命的航班什么时候能到?我不知道。方静波在等,我也在等。
  调整好状态,方静波连连道歉,感觉自己搞砸了采访。看着她红了的眼眶,我的心中五味杂陈,不是滋味,或许是为一呼百应而自豪,抑或是被挺身而出感动。
  方静波等到这个航班在一个半小时后。舱门打开,医护人员从飞机内涌出,大家互相加油、道谢,隔着口罩声音闷闷的。如非特殊时期,他们一定会再来一个拥抱。
  那晚气温零下10摄氏度,下着雪,隔着口罩也能哈出白雾。方静波记得,在深更半夜,大家工作反而热火朝天,不知是谁喊了两句口号,把气氛调动了起来。
  排起长龙,物资接力。双手碰到的箱子是冰凉的,但是不到半小时,工作人员已经汗流浃背。方静波在自己衣服外面套上了机坪的工作服,一件橙色的反光背心。口罩挡住了哈出来的热气,头顶的风呜呜作响。寒风一吹,方静波的头发竖了起来,顿时额头一凉,困意全无。
  “没有人叫苦喊累,都想尽自己的力量抓紧保障。我们坚信武汉会战胜这次疫情”。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,方静波觉得时间走得快了很多。
  一个多小时后,医疗物资全部保障完毕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指定区域。检查物资,清点人数……累到瘫痪的方静波终于下班了。天已经蒙蒙亮,一连好几天雨雪,武汉的清晨特别冷。从机场出来,方静波只想回家洗一个热水澡。
  这一天,疫情阻击战正式打响!一声令下,东航武汉公司各部门全力以赴,环环相扣,一个庞大缜密的系统立即运行起来。那一晚,他们矗立在死神与患者之间;那一晚,他们用血肉筑成新的长城。
  二
  正巧是午饭时间,方静波带我来到机场内的贵宾室稍作休息。暖黄色的灯光充满整个房间,让人心里暖洋洋的。休息室在航站楼内,偶尔传来门外旅客拉动行李的滑轮声、孩子的嬉笑声,热闹极了。
  “听说过‘东航那碗面’吧!我们这儿的师傅做的热干面是一绝,你一定要尝一下。”方静波热情地向我推荐武汉的美食,“快,师傅做一碗给你尝尝。”
  随后,一碗热腾腾的热干面被端来——金黄色的面条浑圆而筋道,一颗颗饱满的黄豆点缀其间,翠绿的黄瓜丝左躲右藏。筷子一搅,我尝了一口,真香!
  我突然想起疫情防控期间网上有一组手绘漫画很是知名——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卡通人物热干面,病房窗外站着全国各色特色美食,喊着“热干面加油!”在抗疫时期,热干面对我们来说不仅是一种小吃,还是一种情怀,是大家对于美好生活的殷切期待。
  “听说有一天降落了18个航班?”我问。
  “那是2月9日。”方静波回忆道,“那天可以被称为‘逆行’的最高峰——当天中国民航开展了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最大规模的包机运输,东航则是那天承运任务量最大的航空公司。短短一天之内,18架东航包机从6个机场起飞,运输沪苏浙晋鲁5个省市的医疗队,共计2146名医护人员和近110吨医疗物资驰援武汉。”
  提到这些,方静波的脸上有着民航人的坚毅与骄傲,目光如炬,期颐弥坚。
  “当时我们每个人都立下了现代版的军令状。在请战书中,我们写道:‘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期间,我自愿报名参加生产值班任务,特此向党组织提交请战申请!’”方静波记忆犹新。

  东航武汉全体员工主动请缨,扛起重担。
  没有一丝犹豫,没有一句怨言,所有人都踊跃冲到前线。这群人中有的刚刚解除隔离状态,有的刚千里迢迢驱车返岗,有的已经连续坚守一线岗位6天……特别是党员,全体主动请缨,扛起重担。这是责任所在,也是东航武汉人的勇敢与担当。
  “‘搬砖’最重要的还是坚持。”方静波调侃说。疫情防控期间,东航武汉地服部制定了专属保障流程。因此,机坪“蚁人”都要“大变身”。每次作业前都要做好重重防护,一个航班保障完毕,脱下防护服的那一刻,因为汗水,衣服都紧紧贴在了身上。“为了少去一趟厕所,我们都尽可能少喝水,尽量避免吃刺激肠胃的食物,坚持就是胜利”。
  “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”在这里得到了生动的体现,机坪上每一架东航飞机上下都有党员的身影,他们以实际行动践行着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。
  方静波的手机里存着很多珍贵的照片。
  打开手机,有援鄂医疗队在机场集结的照片,有地服工作人员在风雨天搬运物资的照片,还有东航送别医疗队员的照片,点点滴滴皆饱含真情。
 
  他们用血肉筑起抗疫防线。
  相比自己的疲惫,方静波更在意那些赤诚的人。“你看这张照片,东航云南公司寄来了鲜花饼,山西公司寄来了啤梨,兰州公司寄来了拉面……”仅一天,物资登记簿就写了满满数页,大大小小的纸箱从各地运来,甚至有人远隔千里寄来一箱方便面。方静波觉得这绝非戏谑,而是发自内心对同胞的关心。
  步行在航站楼内,映入眼帘的是热闹的机场大厅,活力涌动在机场的各个角落,人们怀揣坚定和勇敢继续着与疫情前相似的生活。从冷冷清清到游人如织,从空旷寂静到车流滚滚,从处境艰难到浴火重生……一年前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。
  “当时大家就在这里集结,医疗队排成整齐的方队,喊着口号、唱着歌,一遍又一遍”。方静波打开手机相册展示视频,并向我介绍——穿着红色衣服的医疗队员挥舞着手中的红旗,整齐地行进在航站楼内。“每个人都很不舍,大家合影留念、唱歌打气。我还记得来自云南的医疗队特别能唱歌,一首接一首,可好听了!”
  在她的手机相册里有这样一组照片——东航武汉公司的工作人员排成一排,站在机坪上,面对着飞机上的医疗队员,不停地挥手道别。有的人手上举着写着大字的纸,拼凑成一句句感人的道别——“我们如约而至,接你们回家”“心手相连,共克时艰”“辛苦了,勇士们”。“大家一遍遍喊着口号,从医疗队员上飞机到飞机划走,我们就一直挥着手,一挥就是20分钟。当时一天送别好几个航班,手都挥酸了。后来,我们每个人都知道,在医疗队员上机时保持什么队形最好看,在飞机划出跑道时怎样让医疗队员还能看见我们挥手。”方静波说。
  每一次鞠躬致敬、每一张口罩下的笑脸、每一颗用双手比出的爱心都饱含着激动与安心,代表着深深的感动、感谢与致敬。
  “我们都很感谢他们,真的希望大家有机会能回来看看。看看我们,看看武汉”。
  所谓星辰,不过是一群凡人身披白衣冲入黑夜,于至暗处熠熠生辉。白衣之下是大仁大勇,亦是至柔至刚。送君出征,与有荣焉。
  
  方静波扎根地面服务 20 余年。(邹勇/摄)
  四
  夜晚,方静波提议我们去武汉市区转转。
  驱车出发,在闲聊中,我问道:“在得知疫情的时候,你害怕吗?”方静波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:“其实,在去年疫情刚开始的时候,我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害怕,想着这不就是一场流感嘛。”随着新闻报道中感染人数的不断增加,方静波的心里也越来越犯嘀咕。“真正让我感到害怕的是当周围的人被病毒感染、离开我们的时候,我才感觉这一次我们离疫情、离死亡是如此的近……”
  “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的?”我问。
  “当一个个救援航班落地的时候,我就不怕了。看到全国有这么多同胞与我们在一起,支援着我们,当时心里充满了信心。”方静波回答说,“说到这儿,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是共患难、‘过命’的交情呢!”
  车子行驶在武汉的街道上,这里的道路比我想象中更宽、更大、更美。在江边的小路上,许多人正在放风筝,风筝上拴着彩色的小灯,像夜空里的星星。每经过几百米,就能看到有大爷大妈在小广场上跳着广场舞。如今,人们身上洋溢着活力和自信。这份自信或许是因为这里战胜了前所未有的灾难,成功控制住了疫情,快速恢复了往日的生活。
  这一切让方静波确信,曾经停摆的日常生活正在慢慢重建。
  车子停在一家小龙虾馆门口,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一年来,英雄城市的烟火气愈发浓郁。转眼之间,白驹过隙,时光荏苒,又是一年芳草绿。从“物理解封”到“心理解封”,一场史无前例的全员检测让风暴过后的武汉人民放心走出家门,重新开启热气腾腾的生活。
  不同的是,防疫已经深植民众心中。“现在我们出门都要戴口罩,不戴口罩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呢!”
  面对这场百年难遇的新冠肺炎疫情危机,没有人能百毒不侵,没有人是生来的勇者。所谓英雄,不过是凡人挺身而出。逆行白衣战士一骑当先,亿万普通民众一呼百应,全世界华夏儿女一言为定!
  1月25日凌晨,上海首支援鄂医疗队包机顺利飞抵武汉;1月26日,运输数百万只口罩和其他防护用品的东航全货机成功起飞;2月9日,沪苏浙晋鲁5个省市共计2146名医护人员从6个机场安全乘坐18架东航包机驰援武汉……在这一架架专包机成功抵鄂的背后,是万千逆行在机坪抗疫一线的东航人全力在拼,全力与死神抢时间。他们用精湛技术与扎实作风保障着每一架援鄂包机的安全起降,为中国民航援鄂抗疫抢到了黄金时间,贡献了民航力量。
  热血可以融化恐惧,责任让他们无畏前行。八方统筹,百般服务。有这么一群民航人,以凡人之力,书写了一段段传奇。
  这些平凡英雄发出的万丈光芒不但照亮了神州大地,也应该被我们铭记于心!
  后记
  采访的最后一天,武汉告别了连日晴天,又下起了雨。正值生长期的植物在马路绿化带、江岸边野蛮生长。
  每一座城市都有其独特的记忆。尽管时间可以改变一座城市的样子,但总有物和人沉淀下来,凝结成这座城市无法抹去的痕迹。临行前,方静波告诉我,经过这次“大考”,自己更爱武汉这座城市了,疫情也让东航武汉全体员工更加团结、坚强。
  “解封”一年后,对于生活其间的武汉人,滚烫的生活已经开始恢复。人们走上街头,过早,散步。在江边,中年人跃入江水中游泳,年轻人走上街头购物。在武汉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近,这是能让人感受到生机的时刻。
  春意浓浓,路边的树长出绿叶,行人渐多,脚步不似疫情严重时那般匆忙。
  小雨润如酥,许多人与我一起等待雨过天晴。
  这里温暖、平和。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,却能容纳所有的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。
  武汉灿烂盛大,欢迎回家!(《中国民航报》、中国民航网 记者郭子超)
  
  《中国民航报》2021年6月25日4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