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12月13日原本是美国最后一名“飞虎队”在世飞行员卡尔·凯斯·布朗的百岁生日。几天前，记者发邮件问候，却得到噩耗：今年8月底，老人的病情突然恶化，于9月8日在加利福尼亚州科克伦市的家中去世。

布朗生前常说，为中国保疆卫土的战斗尽一份力是他的荣誉。他的女儿朱莉娅告诉记者：“我父亲提起中国人民时总是饱含深情。我为父亲做的事感到无比骄傲。”

投笔从戎　支援抗战

1939年，预感到美国不久将卷入战争，布朗中断在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学业，加入海军，成为为数不多能在夜间起降于航空母舰的新兵。两年后，布朗从海军退役，在好友介绍下前往中国，成为中国空军美国航空志愿队一名飞行员。

这支志愿队由陈纳德将军招募和指挥，成员近三百人，为中国抗战提供空中掩护。1941年12月20日，美国航空志愿队首次对日作战，以9：0的显赫战绩大败进犯昆明上空的日军战机，“飞虎队”的美名开始传遍神州。

“那时，许多飞行员离开高中不过两三年。”布朗今年春天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道。

7个月时间里，“飞虎队”参与作战超过50次，击毁敌机约300架。

“在保卫滇缅公路时，一天晚上，一队卡车在颠簸公路上行驶的声音在山间回响，就像日军轰炸机来袭。我所在中队立即响起轰炸警报，我们纷纷起飞，还好只是虚惊一场。”年近百岁的布朗记忆力不如从前，但飞虎队的日日夜夜还是记得很清晰。

战争不会止于虚惊。1942年5月，怒江之战，队友罗伯特·利特尔驾驶的战机在布朗机翼不远处爆炸。

这些风华正茂的美国青年有的为中国抗战事业牺牲，有的回国后成为将领、工程师、编辑、企业家。随着时光流逝，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陆续辞世。

曾担任飞虎队地勤人员的弗兰克·罗森斯基现年97岁，居住在佐治亚州，是最后一位健在的“飞虎队”成员。

工作狂人　眷恋中国

1942年7月“飞虎队”解散后，布朗帮助中国空军培训飞行员，还在“驼峰航线”飞行超过1000小时。战争结束后，他在美国继续中断的学业，先后在上世纪50年代和80年代取得了医学和法学博士学位。

他的女儿贝姬告诉记者，父亲对中国感情深厚，98岁时还在喝青岛啤酒。

只是，忙于学术和事业的布朗再也没有回到他眷恋的中国。

“父亲是个实实在在的工作狂。有一年感恩节晚餐，他中途离开，去医院照看一名病人。”贝姬说，布朗在医院工作到将近90岁时才退休。

布朗的六个孩子中，朱莉娅是唯一到过中国的。她很喜欢那次旅行，中国文化对当时只有19岁的她充满了吸引力，“有机会我一定要再去中国”。

“飞虎队”协会执行秘书长莉迪亚·罗西说：“在我的记忆里，卡尔和我的丈夫是非常好的朋友。”她的丈夫迪克·罗西是“飞虎队”王牌飞行员，也是“驼峰航线”飞行时间最长纪录保持者，2008年逝世。

莉迪亚说，“迪克每每有健康问题时就会给卡尔打电话，总是能得到充满教益的答复。他们每个月都会通话，彼此分享生活中的近况。”

“卡尔没有随波逐流，而是做了一个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人，”她说。（翟翔）